西方透视学是研究人站在一个固定地点看出去的主观景界。而陕西传统民间剪纸和汉代画像石的构图都呈现出“散点多维透视”的视觉方法,其实这就是中国人造型思维中由来已久的“游”的方式,即是在流动中从多角度观察的思路。二者的造型形式和构图形式都属于情态剪影式造型:二维空间轮廓造型,或不加刀笔,或只做简单镂刻造型,或作装饰处理,但十分重视动势情态的整体表现。二者同样注重线条的构成,完美的处理了点、线、面之间的呼应、对比关系,由于较难表现三度空间、场景和形象上的层层叠叠,所以对物象上的比例、透视关系往往有所突破,较多的使用了组合的手法,造型上夸张变形,使图案形式美的一些规律,作对称、均齐、平衡、组合等连续处理,常见有“层层垒高”或并用“隔物换景”的形式。
他们虽然表现的是静态的图像,但却用的是一种全面而立体的“游”的观察与表现形式,艺术创造者要把自我的“真实感受”通过事无巨细的全方位观察方式表达出来。然而,我们发现在汉代画像石的构图中除了要表现的对象,还运用了许多装饰与填补的手法,在主要人物、动物形象周围还画上繁复的线条与纹样或是添加上其它更小的与此有关的图像。以下是陕西绥德延家岔汉墓前室西壁的图案“吉羊”。这个图像和“祥鹿”在陕西自古以来都是吉祥、如意的象征。它们多出现在墓门上,多以矗立的造形展现,并在周围空白处填充复杂的蔓草纹样以及各种各样的鸟兽、虎鹤、羽人等,这类作品又因纤丽,劲力的曲线交叉和流动,组成美妙的图案。这类画像装饰花纹的运用极为突出,而且面积之大,几乎达到了喧宾夺主的程度。这种繁复的流云、蔓草绝非只是装饰构图的作用,更是生仙题材中不可缺少的。
在构图的繁复上,陕西传统剪纸似乎更有过之而不及的延续。除了这种周围点缀的方法之外,它还大胆运用此法在其主体内部进行装饰,使繁复无比和琳琅满目演绎得更加灿烂,这也算是对汉画像石的一种继承发展。从两者艺术形式上看,使整体有密不透风之感,而其中的形象又主次分明,错落有致,呼应连贯,表现手法明显带有夸张与装饰,整体气势饱满奔放,博大充沛,艺术形象瑰丽丰富,矫健富丽,具有浪漫气质。“满”、“密”“全”的体现便是这两种造型艺术在形式上的共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