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表现生产生活的场景。早年,畲族人民大多住在山上,畲族妇女为了煮饭起火时常扛着松耙上山采集松针。作品《小憩》再现了畲家妇女采集松针休憩的美好瞬间。作品中的人物着凤凰装、戴凤凰髻、扎绑腿、穿草鞋,双手横握松耙,人物和劳动工具布局独特,很好地把劳动中小憩场景凸显出来。另外,由于畲族居住分散,没有形成自己的民族市场,也没有本族独立的工商业,日常必需品的交换须到汉族城镇或村落里去进行。林春英的作品《姑嫂赶集》生动形象地刻画出姑嫂二人去县城经过风雨桥停歇休息的情景。作品中二人各具神韵,姿态婉约,互诉内心的秘密。此外,畲族人民勤劳朴实,男女共同劳动是其主要特色,朱学舜的剪纸作品《畲家四季》表现了春季耕种、夏季捕鱼、秋季收获、冬季娱乐的场景。
2、表现畲族传统节日和民俗。如朱学舜的作品《畲家春意闹》,表现了畲族传统节日三月三的情景,反映出畲族是个爱好山歌的民族,男女双方通过对歌产生爱情,并结为夫妻,这也是畲族传统的婚恋特色。又如于幼琴的作品《梳大头》中,阿嫂正给将要出嫁的畲家新娘梳头,称梳大头。作品采用传统的圆形结构,人物处在中间,红花环绕四周,花瓣卷曲自如,鲜花盘缠相接,寓意生活如花一样美好,很好地把一位畲族姑娘出嫁时梳妆羞涩的情景融入其中。又如《畲家过年》中,添新衣、制糍粑、蒸年糕、酿年酒、吃长寿面、唱祖歌、年夜饭、扫堂贴联、购年货、驱瘟神摇竹、祭祖看祖图等画面表现了畲族年俗的情景。每个场景还配有诗句,如祭祖中“创业历艰辛,年年翻卷新。展图来祭祖,启迪后来人。
第四,造型的转变。畲族传统剪纸以单独、连续和适合纹样为主。简单纹样是畲族剪纸中的基本形式,对简单纹样的处理,流变中新的造型方法主要有两类:一是叠加后突出处理主体部分。简单场景往往存在局部空间叠加问题,如薛锦锦的《牧归》中,小伙子左手抚摸牛背,手臂的处理;少女骑牛,脚部的处理等。这些叠加部分可以通过掏剪的方式剪出,这种方法往往选择突出主体的部位。二是叠加部分向外挪移。如于幼琴的《母子》中,母亲弯着背,双手托起背上的孩子,孩子与母亲交叉的手臂和腿很难处理,艺术家将孩子整体稍向外挪移,但由于母子相连接,通过人们的固有认识便可以知道纹样内容。
流变中出现的复杂纹样,是创作型剪纸的另一种形式。与简单纹样相比,复杂纹样是表现大场面或内容繁多的场景。如朱学舜的《畲家春意闹》、《畲家婚俗》等。创作者在大纸上处理众多人物、故事情节、表现前后空间,成为创作型剪纸造型和技艺新的突破。
关于复杂纹样的创作,朱学舜说:“我创作的作品都是比较大型的,一般是全景式、大场面的剪纸,人数都是几十上百的。这种风格是在长期创作过程中随着时代的发展慢慢形成的,开始的时候当然是比较小,比如说畲族姑娘送公粮、学文化,社会不断发展,新的事物越来越多,反映的场面,小小一幅比较难表达,单剪一两个人不够,所以我就变成全景式的剪纸,不同场面都反映出来,(整体上)表达出一个欢乐祥和的气象。”如作品《畲家婚俗》中,人物的数量和故事情节是固定的,创作者为了解决造型问题,使用了连环画式的剪纸方法。他通过小的块面分割,形成了平面化的形式语言,再现了畲族婚俗的二十多个场景,主要有“看厝”、“定亲”、“分家产”、“哭嫁”、“难为亲家伯”、“迎亲”、“拜堂”、“对歌”等。作品构图饱满,富有情趣,其中最有畲族特色的是哭嫁、难为亲家伯、闹房合诗、拜堂等情景。如“哭嫁”中,在结婚那天,畲族出嫁女子以歌代哭,拜别父母亲人;“拜堂”中“男跪女不跪”,相传畲族女子是高辛帝的公主,故不要下跪。“闹新房”时男女盘歌,文明而不失诙谐,热烈又不失高雅。总之,生活是流动的,畲族剪纸也是不断变迁的。改革开放后,社会迅速发
展,而以畲族为题材的创作型剪纸在创作主体、用途、题材和造型等方面都发生了流变。作品艺术地再现了畲族的生产习俗、婚嫁习俗、节令习浴和信仰习俗,具有鲜明的民族特点、地方特点和时代特点。研究剪纸的流变,能够使我们一方面关注如何保留习俗和剪纸存在的空间的稳定性,另一方面更多地关注其创造者、使用者及其社会语境的新变化,更合理地判断其变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