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剪纸艺术也是这样。一九三三年以来,考古工作者在一些墓葬中发现了几件古代纸片,从此揭开了古纸研究的序幕。说到纸,我们首先想到的是造纸术的发明者蔡伦。《后汉书》卷七十八《宦者列传》关于蔡伦造纸有这样的记载:“伦有才学,尽心敦慎,……每至休沐,辄闭门绝宾,暴体田野,后加位尚方令,永元九年(公元97年),监作秘剑及诸器械,莫不精工坚密,为后世法。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嫌帛者谓之纸。嫌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秦上之,帝善其能,自是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②将这一记载结合《天工开物·杀青篇》关于制纸工艺的描述,我个人认为,蔡伦造纸已经掌握了以下一些基本工序:
1、剪切:麻和树皮纤维一般都是很长的不剪切不符合造纸要求,不利于纤维分散。
2、沤、煮和洗涤:树皮中含有许多果胶、木素类物质,使纤维连接在一起。在当时条件下,不经过沤煮,使这类物质在一定程度上脱除,树皮不可能成浆。
3、春捣:不经过春捣等机械作用,纸张达不到应有的强度,而且要把已经编织在一起的破布纤维分散成单纤维也是不可能的。
4、抄造成型:这是从纸浆到纸的必经工序。
5、干燥定形:纤维干燥时吸缩性大,必须加外力使其处于形状相对稳定的条件下。否则纸发皱,不能作为书写材料。
从质量上讲,“蔡侯纸”即能进贡皇帝,又能代替嫌帛作书写之用,可见己达到一定的精度。
其实在造纸术发明之前,人们己经在利用一些薄的片状物为生活服务。如埃及有纸草“纸”;欧洲有羊皮“纸”;中国有丝质的帛“纸”等。这些所谓的纸,因为是天然物,因此数量上非常有限,造价也就可想而知了,而且质地上也不可能根据需要而改变,这就大大的限制了这些天然“纸”的使用范围与使用价值。
王树村先生在《中国民间剪纸史话》把陕西西安濡桥砖瓦厂挖土时发现的纸定为中国目前发现的最早的纸的实物。但中国造纸工业科学研究所的王菊华、李玉华同志经过对濡桥纸的取样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却是“濡桥纸不是纸”。主要原因如下:
(l)外观:棕黄色,较薄,迎光可以看到纤维束走向。纸质松弛,纸面粗糙。
(2)实体显微镜和扫描电子显微镜观察:绝大多数纤维和纤维束都较长,不少纤维束横过整个纸面,断于纸的破裂处,长者达70毫米(不符合造纸要求的长度)。这说明切断程度较差,或者基本上没有切过。纤维的颜色大多数相同。有少数色泽不同和长度不同的纤维束段,个别的捻扭成股,说明原料是乱麻、绳头、线头等。纸的结构松弛,纤维与纤维间只是简单地靠拢在一起,无氢键结合现象。纤维束多,同向排列的纤维多,匀度不好。这些现象表明浆料没有经过悬浮。更值得注意的是纸片的自然边缘,箭头所示的弧形部位,其弧度与铜镜边缘弧度相近,而且边缘整齐,无皱纹或摺痕。大多数纤维在自然端部并不断开,而是绕过纸的边缘又折回到纸面上来。这说明纸对铜镜的关系不是包裹而是衬垫:和为圆形衬垫物,其
形状不是剪切而成,而是依靠纤维的自然折回形成的。也就是说,似纸的薄片不是抄造而成,而是纤维自然堆积而成。
(3)纤维形态观察:用碘氯化镜染色剂对分散后的纤维染色,置于显微镜下观察,纤维呈现带黄头的蓝紫色。纤维平均宽度为26微米左右,自然端部较钝,壁上有不规则的横节纹。细胞腔明显,较大,约占整个纤维宽度的1/3一1/2,胞壁较厚。根据上述特征断定原料为大麻、芝麻类纤维。
灞桥纸的纤维形态还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现象是纤维壁光滑、完整,无起毛帚化现象。切断了的纤维的端部断口整齐,亦无分丝帚化现象。可见原料没有经过打浆或春捣。
任何一种技术的发明,都是一个漫长的实践、探索的过程。“实践先于理论,工匠艺术家更要走在哲学家的前面,先在艺术实践上表明出一个新境界,才能概括这种新境界的理论。”宗白华先生在这里讲得是艺术的实践与理论的关系。其实道理是相通的。因此对濡桥纸的研究,不能用现代的理论去论证它。因为现代的造纸理论是建立在现代成熟的造纸工艺及技术与设备的基础之上的,而这些造纸工艺、技术等是经过对前人的造纸工艺、技术经验的总结后行成的非常完善的系统化的、非常成熟的工艺。而灞桥纸只是我们的祖先为我们在造纸工艺与经验中所做的积累的一个很好的例证,如果没有西汉灞桥纸的实践活动,我国的造纸术的发明也许不会速度这么快,经验积累得这么丰富,技术工艺总结的这么完善。
中国是造纸发明最早的国家。明朝宋应星的《天工开物·杀青》篇是我国最早详细介绍造纸工艺的一部专著。其